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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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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期永遠都過的那麽快,或者說,快樂的時光永遠都那麽容易流逝。

開學後,洛小秋與曾煜陽的生活依然繼續,一切都沒有變,就連下課鈴聲後,那例行公事一般地被拉扯到男廁所,等待又一輪的海扁也沒有變。

洛小秋習慣性地艱難地護住曾煜陽的身體,空隙間,卻十分不巧,被阿爆哥的一記回旋踢正中下懷,“噗”地一口鮮血就直直地射在了對面不算雪白的墻壁上。“見鬼”,洛小秋低罵一聲,看來是舊傷為好又掛新彩了,那根肋骨估計又被廢掉了吧。

洛小秋軟軟地躺在地上,感覺意識在抽離,周圍也變得越來越安靜。

突然,之前的寂靜襯托出之後的嘈雜,似乎時間並不長,洛小秋只記得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,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遠遠地、獨自一個人站著,而其他人則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。呵呵,之前還真是看不出來呢,這小子還挺能打的嘛,看來,都是洛小秋自己多管閑事了,呵……

經過這一仗,占了曾煜陽的光,從此以後不管是爆哥,更不用說是其他人,見了他洛小秋跟曾煜陽的面都得點頭哈腰地叫上一聲“哥”。從此,曾煜陽在學校裏還多了一個稱號:金毛小霸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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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煜陽是真的失憶了,而且真的是車禍加失憶,在確認了這個事實後,洛小秋簡直要一口狗血噴薄而出。

洛小秋在走廊裏倚在墻壁上,強迫自己做了三個深呼吸,但是還是無法淡定地來來回回走來走去。

這時,美女秘書安安正端著一杯咖啡從洛小秋的身旁走過,看到一副洛小秋熱鍋上螞蟻的焦慮的模樣,笑了笑,然後指指總經理室裏的那個男人,還俏皮地吐了個舌頭,頓時小臉也變得紅撲撲的,“新來的總經理還真是帥呀,你看你看,這個笑容,簡直就是迷死人不償命啊”,盡管隔著百葉窗,但還是阻止不了萌動澎湃的少女心啊。

洛小秋簡裝咳嗽了幾聲,然後接過安安手裏的咖啡,心裏腹誹著,失憶之前的曾煜陽,身上絕對有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強大氣場,即使三伏天,也硬是能感覺的出三九的寒氣逼人。若是在五年前,真的是打死洛小秋都不可能相信,他,曾煜陽也有可能笑得如此燦爛,也能有一天這麽地平易近人,原來地獄離天堂只有五年那麽近,原來惡魔修煉成天使只需要五年那麽短。

洛小秋淺淺地喝了口手裏的咖啡,口感是還不錯,就是,有點甜,應該不是曾煜陽的style。

於是,洛小秋笑了笑,然後重新泡了杯清咖,這次是不加糖。

“總經理,您的咖啡”,洛小秋把咖啡推到曾煜陽的老板桌上,眼看著沈浸在工作中的曾煜陽頭也沒有擡,喝水似的吞了一大口手中的咖啡。

既然忘記了,那自己也就權當他們是,初次見面的,老板與下屬吧。

其實這樣也好,甚至還可以說是,這也許就是上天對他,洛小秋的饋贈,與憐憫吧……

一恍然,洛小秋突然覺得過去的五年放佛一瞬間就這麽過去了,變得什麽都不是了。

所謂的記憶,彼此都擁有才真實,如果只有自己圈在過去,那記憶,只能叫做是執念吧。

“這附近有什麽可以party的地方嗎”,看著又在發呆的洛小秋,曾煜陽有些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“哦,有的有的,我這就定”,洛小秋趕緊轉過身去,趁機趕緊收拾好自己的失態。

“好,那就今天晚上吧,還有,你的咖啡很合我口味,過去的那些,怎麽說呢,有點,太甜了……”

果然吧,人的記憶可能會丟失,但習慣不會改變。所以,曾煜陽還是曾煜陽。

這時,連洛小秋自己都沒有註意到,自己的嘴角上揚,形成一個特別美麗的微笑弧度……

當天晚上,五彩斑斕的練歌房裏,洛小秋一個人悲傷地唱著情歌……

“那陽光,碎裂在熟悉場景,好安靜

一個人,能背多少的往事,真不輕

誰的笑,誰的溫暖的手心,我著迷

傷痕好像都變成了曾經

……

好後悔,好傷心,想重來,行不行

再一次,我就不會走向這樣的結局

好後悔,好傷心,誰把我,放回去

我願意,付出所有來換一個時光機

對不起,獨自回蕩在空氣,沒人聽

最後又是孤單到天明

真的痛,總是來的很輕盈,沒聲音

從背後,慢慢緩緩抱著我,就像你

你和我,還有很多的地方,還沒去

為何留我荒唐地坐在這裏”

————五月天《時光機》

“好後悔,好傷心,誰把我,放回去,我願意,付出所有來換一個時光機……”,酒醉小酣,洛小秋簡直就成了當天晚上這場接風洗塵派對的頭號麥霸。從放縱的搖滾,到肝腸寸斷的抒情,一直到這首簡單安靜卻又無比戳痛記憶神經的《時光機》。

包廂裏男男女女的同事們早就坐的七零八落,本來借著酒勁,還三三兩兩的吵吵鬧鬧,或拼酒、或劃拳、或樂死不疲地聊著公司裏的那些八卦,所以,此時洛小秋嗚嗚咽咽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一盆冷水,瞬間澆滅了大家的熱情,霎時間安靜下來,空蕩蕩的似乎只剩下洛小秋傷感而略帶些哽咽的歌聲。

一首歌結束,那句“我願意,付出所有來換一個時光機”卻仍在餘音繞梁,淚水早已不知不覺濕潤了眼眶,洛小秋自欺欺人似地低著頭,企圖用劉海遮住整個臉頰,昏昏沈沈間,他只覺得自己暈倒似的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,通過零碎的發梢與朦朧的淚眼,洛小秋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可愛的臉龐。

洛小秋輕輕地撫摸著那張臉龐,然後輕柔地說道,“小陽吶,你說如果真的有時光機,那該有,多好呀”

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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